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 1~3 题。 之所以能有集大成之成就,是因为他有可以集大成之。而其所以能有集大成之,最重要的因素,乃在于他生而禀有一种极为难得的健全 —— 那就是他的博大、均衡与正常。是一位感性与理性兼长并美的诗人,他一方面具有极大极强的感性,可以深入到他接触的任何事物,把握住他所欲攫取的事物之精华;另一方面又有着极清明至的理性,足以脱出于一切事物的蒙蔽与局限,做到兼美而无所偏失。 这种优越的禀赋表现于他的诗中,第一点最可注意的成就,便是其汲取之博与途径之正。就诗歌体式风格方面而言,古今长短各种诗歌他深入撷取尽得其长,而且不为一体所限,更能融会运用,开创变化,千汇万状而无所不工。我们看他《戏为六绝句》之论诗,以及与当时诗人,如、、、、等,酬赠怀念的诗篇中论诗的话,看到采择与欣赏的方面之广;而自其《饮中八仙歌》《曲江三章》《同谷七歌》等作中,则可见到他对各种诗体运用变化之神奇工妙;又如从《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北征》及 “ 三吏 ”“ 三别 ” 等五古之作中,可看到自汉魏五言古诗变化而出的一种新面貌。就诗歌内容方面而言,更是无论媸巨细,悲欢忧喜,宇宙的一切人物情态,随物赋形,淋漓尽致地收罗笔下而无所不包,如写青莲居士之 “ 飘然思不群 ” ,写空谷佳人之 “ 日暮倚修竹 ” ;写则 “ 袖露两肘 ” ,写则 “ 燕子风斜 ” ;写玉华寂,予人以一片沉哀悲响;写洗兵马之欢忭,写出一片欣奋祝愿之情、其涵蕴之博与变化之多,以为其禀赋之博大、均衡与正常的证明。 其次值得注意的,则是严肃中之幽默与担荷中之欣赏,我以为每一位诗人对于其所面临的悲哀与艰苦,有其不同的反应态度,如之,太白之腾跃,摩诘之禅解,子厚之抑敛。东坡之,六一之遣玩,因其才气性情而有所不同,然大别之,不过为对悲苦之消融与逃避。其不然者,则如灵均之自沉,乃完全为悲苦所击败而毁命丧生,然而却以其健全的,表现为面对悲苦的正视与担荷。所以天宝的乱离,在当时诗人中,唯反映者为,这正因独具一份担荷的力量,所以使大时代的血泪,都成为了他天才培育的浇灌,而使其有如此强大的担荷之力量的,则端赖他所有的一份幽默与欣赏的。他一方面有极主观的深入的感情,一方面又有极客观的从容的观赏,如著名的《北征》诗,于饱写沿途之人烟萧瑟、所遇被伤、呻吟流血之余,却忽然笔锋一转,竟而写起青云之高兴,幽事之可悦,红如丹砂,黑如点漆,而后,又复于饥寒凛冽之中,大写其幼女晓妆一片娇痴之态。此外,虽终生过着艰苦的生活,而其诗体中却往往有 “ 戏为 ”“ 戏赠 ”“ 戏作 ” 等字样,凡此种种,都说明之健全,所以有严肃中之幽默与担荷中之欣赏,相反而的两方面的表现。这种复杂的综合,足以为其禀赋之博大、均衡与正常的又一证明。 (摘编自《论七律之演进及其承先启后之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