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城市看作是一个有机体,在历史的进程中,各个时代的痕迹都以这样或那样的物理性的空间形式遗留下来。街区里住宅基地的划分、街区之间通过怎样的街道组织联结为一体等,这些内容构成了“都市结构”。 首先,从呼和浩特“都市结构”的第一层次说起。1572 年,内蒙古的阿拉坦汗以失去了的元大都为意象创建了呼和浩特城。1578 年,他去了青海,与西藏的加措喇嘛会面,创建了达赖喇嘛的转轮制度,并决定接受藏传佛教。这是自元以后,第二次把藏传佛教引进蒙古的历史性会见。1579 年,阿拉坦汗在呼和浩特建造了第一座藏传佛教的喇嘛寺院大召。直到 1720 年代,呼和浩特成为蒙古草原上的游牧和定居共存的佛教中心都市。 来自17世纪的游记,都异口同声地称赞呼和浩特寺院的华美,称之为“召城”,但现在完整地遗留下来的寺院只有大召和席力图召,而其他寺院只能通过访谈及遗留下来的残存的建筑痕迹来确认它们的位置。按比例把它们的位置全都画出进行分析后,发现都市的中心是呼和浩特城,初期的寺庙分布在距离城中心 900 米的环状范围内,而后期的寺院则分布在距圆心 1350 米的环圈上。都市的空间构造是以圆形为基干、以汗的城为中心,寺院分布在周围。 呼和浩特的“都市结构”的第二层,即 1720 年代之后来到这里的山西商人建设的“买卖城”。1727 年,清朝和俄国缔结了《恰克图条约》,清朝许可内地商人做蒙古贸易。因此,在北亚草原上,沿着队商的路途出现了众多的“买卖城”,呼和浩特是其中的代表性城市之一。“呼和浩特的“买卖城”是在佛教都市的空间结构的基础上见缝插针形成的。因此,它不是把山西的都市街区原原本本地搬来,而是以叠加的方式形成新的层面。他们以自己的家乡为大本营,挣了钱拿回去建本地山西民居那些漂亮的建筑,而在蒙古的“买卖城”只建经济实用的店铺或者住宅。此外,他们在此建造的茶馆、酒店、车马大店,以及供驼商卸货、住宿和转卖商品的客店等设施,都是为了南来北往的商人们谈生意的场所,这些建筑都是合院式(三合院为多),不讲究中轴对称,纵深布局,根据功能组合而成。且由于面街的铺面房房租较贵,铺面一般仅三间 10~15 米,基地的进深很大,大约在 60~120 米之间,四合院住宅多为 20 米见方,有多个院子时不是纵深布局,而是横向排列。因为土地的珍贵,商人们尽量减少交通用路,自成组团的街坊背靠背地排列,出口在四周的商业街上。从商店街的口子通向各组团都是死胡同式交通系统,各个自成组团的街坊之间没有任何交通联系。移民们各自买地建房,私人开发土地的结果形成各街坊之间没有公共交通的特征性道路系统。但几个街坊构成一个街区时,街区本身却是正方形或者1:2的长方形街区。这说明蒙古寺院在租卖土地一个大的区划控制。“买卖城”第二个层面的空间结构和第一个层面的空间结构有以下几点继承关系。其一,“买卖城”是以蒙古的喇嘛寺院为各个核心展开的,商业街都是以喇嘛寺院为起点,、、延伸。通过考证,发现了这些商业街本是蒙古人转召巡礼的路径。其二,“买卖城”里喇嘛寺院的门前一个三角形的广场,这里是举行蒙古宗教仪式、召开夏季摔跤大会等的节日空间场所。其三,游牧都市时的商业空间不是店铺,多是露天市场。这一点在“买卖城”中也得到了体现。他们的街道都很狭窄,但拥挤的街道的出头之处却会突然出现莫名其妙的大空地。通过考证得知,这些空地本是驼桥、、、骡马市、柴火市、、皮硝市等露天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