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 ·怀特:《 战争的果实 》 历史告诉我们 ,人类对战争的需 求 ,人类对冲突的狂热,戏剧性地产生了许许多多正面的东西。例 如 ,在已然过去的历史进程中,人类在战场上遭受的各种磨难,反 过来在相当程度上促进了人类文明。正如美国历史学家威廉 · H·麦 克内尔 ( William. H. McNeill)所说:“作为20世纪后期主权国家的成 员 ,当你环顾现代化居室里装备的那些在近乎惊恐中诞生的,经过 数不胜数的炮弹、炸药、枪击的洗礼 ,然后由产业变革带给人们的 设备时 ,显而易见的是,我们在相当程度上应当有感恩之心,这是 人类为生存必须付出的代价。 ” 为备战而加速科技创新 ,其方法不一而足。有时候,某一发现 会滋生于战场上纷乱中孤立的偶发事件里转瞬即逝的某种想法 ,没准 这一想法随后会历经磨难得以发展。发展方向之一是 ,几所大学或 几个商业中心对其进行公开研究 ,由此引起军方的关注和鼎力资 助 ,将其作为项目大力开发。其最终成果首先由军方占用,继之才 会通过某种途径转为民用。 ...... 当然 ,军队出资金,科学家出智慧,此二者结合,古已有之。 文字记录中最早的此种案例 (实际上,这也是军备竞赛的第一宗案 例, 也许可以追溯到公元前 3世纪,当时阿基米德( Archimedes)参 与了由政府资助的一种竞赛 ,为政府的军队设计一种全新的抛石装 置。这种装置曾用于公元前 265年古希腊的锡拉库扎之战( Battle of Syracuse),取得了摧枯拉朽的效果。同一时期,在远离希腊的中 国 ,为满足军队首领们的要求,汉朝的炼金术士们正在全力以赴地 鼓捣火药。 对于历史上许多伟大的思想家来说 ,军方的资助是他们至关重 要的生存手段。内莱斯基 ( Brunelleschi)、阿尔贝蒂( Alberti) 以及后来的伽利略 ( Galileo),全都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他们富裕的 东家好战的倾向上。实际上 ,和平主义者列奥纳多 ·达芬奇(Leonardo da V inci)曾经被米兰公爵鲁多维科·斯福尔扎( Ludovico Sforza)和因残忍而臭名远扬的希萨尔·波尔金( Cesare Borgia)两人作 为军事工程师雇用了好多年。在致斯福尔扎的自荐信里 ,达芬奇这 样写道 : “本人诚惶诚恐致信阁下:此举绝无妒贤之意。在充分考虑 过那些自称技术精湛的战争机器发明人的经验 ,且判明前述装备与在 用装备并无二致后 ,本人斗胆荐言尊敬的阁下,在阁下方便之时, 本人愿将之器物敬献于阁下。同时奉上清单如后。 ”尔后他进一步描述了他设计的一些攻城武器 ,例如新配方火药、各种火 炮、运输工具等。对于臼炮 ,他是这样描述的: “......极为实用,易 于搬运 ,抛石如雨,烟火之壮观足以吓破敌胆,使敌惟弃城落荒而 去。 ” ...... 必须指出的是 ,科学的进步并非完全源自军事需求的助推,也 并非完全依赖于国防委员会资助的一些实验室。然而 ,来自军方的 需求常常是主因 ,而且势不可当。在政界和军界领袖人物的眼里, 每时每刻都会有个新的敌人 ,于是总会有理由开发某种新武器、新 药品、新运输系统、新通讯网络等等。这在过去已经导致了 ,并且 在未来也必将会导致某种新形式的战争。接下来还会出现以鲜血为代价的结果。可我仍然希望引以为傲地宣称 ,沿着充满荆棘的道路, 人类已经获得 ,并将继续获得许多珍视的东西。正如历史已然 证实过的 ,从人类灵魂最深处发散出来的不仅有罪恶,也有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