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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于是我们的造物主 —— 假如天空真有这样的一位 “主子”就可恨了:一恨其没有分清“治者”与“被治者” ; 二恨其不给治者生一枝细腰蜂那样的毒针 ; 三恨其不将被治者 造 得即使砍去了藏着的思想中枢的脑袋而还能动作 —— 服役。三者得一 ,阔人的地位即永久稳固,统御也永久省了气力,而天下于是乎太平。 今也不然,所以即使高高在上,暂时维持阔气,也还得日施手段,夜费心机,实在不胜其委屈劳神之至 。 假使没有了头颅 ,却还能做服役和战争的机械,世上的情形就何等地醒目啊!这时再不必用什么制帽勋章来表明阔人和窄人了,只要一看头之有无,便知道主奴、官民,上下、贵贱的区别。并且也不至于再闹什么革命、共和、会议等等的乱子了,电报,就要省下许多许多来 。 古人毕竟聪明,仿佛早想到过这样的东西,《山海经》上就记载着一种名叫“”的怪物。他没有了能想的头,却还活着,“以乳为目,以脐为口”,-一这一点想得很周到,否则他怎么看,怎么吃呢,一一实在是很值得奉为师法的。假使我们的国民都能这样,阔人又何等安全快乐?但他又“执干”,则似乎还是死也不肯安分,和我为阔人图便利而设的理想的好国民又不同。 陶潜先生又有诗道:“舞干,猛常在。”连这位貌似的老隐士也这么说,可见无头也会仍有,阔人的天下一时总怕难得太平的了。但有了太多的“特殊知识阶级”的国民,也许有特在例外的希望 ; 况且精神文明太高了之后 ,精神的头就会提前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