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材料一: 小说作为一种文学形式,属于艺术之范畴,其终极旨归应为“诗”。诗性当是小说作为一种文学形式的突出特征。作家要艺术化地去处置现实,提升小说作为故事性文本的艺术含量,从而使其抵达更高层次的诗性彼岸。过度地沉迷于故事性,便会遮蔽或者丧失其诗性,而堕入通俗性的歧途。如何合理地掌控故事性和诗性之关系,应当成为小说家的第一要务。综观中国当代小说的创作现状,诗性的缺失,正使其在背离葆有更高艺术含量的“纯文学”轨道上渐行渐远,而堕入了通俗性、庸俗化的平庸之境。 小说是当下最为繁荣的文学体裁,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一些作家似乎过多沉迷于叙述模式的借鉴和实验,陶醉于魔幻现实的营造,痴心于恢宏历史的展现,执着于玄妙故事的构思,却忽视或者漠视了小说诗性的构建。在他们的作品中,难于找寻到诗化的现实、诗意的语言和充满诗魅的意象,而直露的现实、粗鄙的语言和意象的缺席,却占据了不小的空间。而且,过度商业化的氛围造成了他们心态的浮躁和对利益的追逐,从而进一步加剧了小说的通俗性和庸俗化,使其几乎成了“快餐文化”的一分子。这并不是对中国当代小说的全面否定。中国当代小说中不乏富有诗性、艺术水准颇高的佳作,但这类作品似乎正在日益被通俗性的潮流冲刷、侵蚀。 ( 摘编自仕永波《小说亟待提升诗性品质》) 材料二: 海德格尔认为,文学是人们在天地之间创造出来的崭新的诗意的世界,是借文字展示的诗意生存的生命。日常生活是非诗意的,我们只有通过文学的引领才能到达诗意,感受无限,领悟神圣。既然日常生活总是被非诗意遮蔽着,是庸常的、缺乏艺术质感的,而文学又必须是充满诗意的,那么,文学活动的第一应该是对生活进行化处理,也就是把客观生活改造成能够体现人生的普遍经验的、心灵化和情态化了的主客观相统一的诗意的生活。上述思想作为一种创作理念,与传统的强调文学与生活同质性的“模仿”和“再现”理论,有着较大的区别。在现代小说创作中,固守传统的“模仿”“再现”原则的固然不是少数,而追求叙事的诗性价值也是一些作家的自觉追求。 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小说作为一种叙事文学样式,更多地是与历史发生密切的关联。早期的志人志怪小说,就是以“稗官野史”“正史之余”“六经国史之补”的面貌出场的。因此,可以说早期的小说主要是对人与社会的具象描述和刻意模仿,并以此来达到道德教化的目的。这样的小说不是一种纯粹的艺术,人们更多地关心它所叙之“事”,而不关心它是如何“叙”事,其社会历史价值远远大于艺术价值。但在其漫长的发展演变过程中,小说不断地从讲故事的原始形态向诗性叙事的现代形态发展。许多现代优秀小说,借用英国著名小说家笛福的话说,是“浸透了诗的”。在中国,第一部充分诗化的叙事文学作品是《红楼梦》。在这部不朽之作中,诸如“顽石幻形入世”“绛殊还泪”“木石姻缘”“风月宝鉴”等审美意象奇幻而丰盈,隐喻、象征、反讽、复义等诗性手法层出不穷,超言绝象的不尽内涵对人的心智有着永恒的吸引力。将人间严酷的现实世界充分诗意化了,因此他的作品达到了叙事艺术的巅峰。 ( 摘编自《论现代小说的诗性叙事》) 材料三: 小说是以塑造人物为中心的。小说中的人物形象集中反映一个作家的审美追求,决定着作品基本的审美品格。在塑造人物方面,的小说表现出很强的诗化品格。一般来说,生活总是充满着矛盾和斗争,一般的小说作家往往通过立体多面的人物性格来反映丰富、复杂的社会人生。但是由于特殊的人生态度和审美情趣,不喜欢表现生活中丑恶的、悲观的一面,而喜欢写人生美好的、欢乐的东西。在的小说世界里,大量的农村青年妇女构成了一个独特的人物系列画廊。《的事》里的、《丈夫》里的媳妇、《》里的两个女孩、《荷花淀》与《嘱咐》里的水生嫂、《正月》里的多儿、《梁》里的女主任、《》里的、《山地回忆》里的妞儿......对这些青年妇女,不是穷形尽相、面面俱到地刻画描写,而是重在发掘她们的灵魂美、人情美,作者把这些人物当作“美的极致化身”,而不是借她们来展示广阔复杂的社会人生。在的笔下,她们的性格无一例外都是凝定的、单纯的,但她们因包蕴着作者的丰厚情感和美好理想而显得富有诗意,可以称之为诗化的人物。 抒情绝少像五四时期那样直抒胸臆,而是以间接传达的方式,将情感充分客观化,融感情于景物和人物描写之中,移情入景,物我交融,因而他的小说生成了一个又一个别有韵致的意境。小说与诗毕竟是两种不同文体,在营造意境方面二者是有差别的:诗是抒情文体,在一首诗中,意境是统一的、自足的;而小说是叙事文体,人事过程的展现必须以场面的递进为背景,小说的意境是通过场面来显示的。先生曾明确指出:“意境不仅指一种深善的情旨,同时还要配合一个活生生的场面,使化为可以感觉的。”的许多小说往往就是由几个场景连缀而成,而意境就是在一定的场景中刻意创造的。正是内在于小说深层的诗情诗境,将缺少时间规定性的生活片段连缀贯穿起来,使得小说呈现出影散而神聚的散文之美。 像写诗一样写小说,也像写诗一样锤炼语言,他的小说语言富有诗的特质、诗的美感。巧设比喻,是小说语言诗性美的突出表现。围绕一个描写对象,以比喻为手段多方网罗物象,扩大语言的意象密度,增强语言的诗意,这可以说是他的“繁笔”。而“”他也同样用得富有诗意,他善于捕捉富有表现力的生活细节,白描勾勒,寥寥数语,便传达出丰富的意味。例如,《荷花淀》里水生嫂听说丈夫要随队出征:女人的手指震动了一下。想是叫苇眉子划破了手,她把一个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水生嫂手指的震动分明是内心的震动:是依恋丈夫?还是担心丈夫?还是因为想见独身持家的艰辛?或者这些心绪兼而有之?对此作者不着一字,留下空白,让读者根据主人公的动作细节去想象。富有音韵美和节奏感,是小说语言诗化的又一个重要特征。认为:小说的功用在于叙事说理,而诗则着意于抒情遣兴,“事理可以专从文字的意义上领会,情趣必从文字的声音上体验”。由于诗的渗透,小说语言的音乐性大大增强,语言的内在节奏提高到一个重要的地位。 ( 摘编自《小说的诗性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