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夏,在《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发表大体有眉目后,决定去南方的广州逛几天。一来,自己这几年埋头创作,对中国社会的变化不是很敏感,亲自到改革开放最前沿的广东走走,现场感受那里的变化,寻求心灵体验,对接下来的创作有好处;二来,即将开工的第二部是写改革开放大潮下我国北方城乡底层人物的梦想与追求,不了解中国改革开放最前沿地区社会生活的变化,又如何把握?该想到的到了,该做的准备工作也告一段落了。又决定去一趟长安县墓,看看长眠在那里的老人。从文学起步的那天起,就受到各方面的影响,包括精神姿态,包括创作风格。这次,在《平凡的世界》三部曲的第二部即将开始创作之时,去墓显然是有目的的,而不是平平常常的祭扫。 第二部是写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北方城乡人物的奋斗与悲欢离合,该出场的人物悉数出场了,他们在精心搭建的文学舞台上尽情地展现自己。故事在的笔下不断延伸,人物在笔下不断丰满,他的第二部不断接近目标。在第二部初稿的最后创作过程中,明显地感到自己身体变化呈加速度状态——苍老许多不用说,走路的速度力不从心,眼睛仍在发炎,难受得令人发狂。他感到这来自身体内部的变化正在让所谓的“青年时代”在瞬间就此永远结束。 ——厚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