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 2.竟然 3.不无道理 4.大陆 5.根本 6.围绕 7.优势 8.征服 9.所谓 10.轻视 11.自豪 12.命运 13.宇宙 14.否则 15.极 16.加以 17.崇拜 18.伦理 中国哲学的背景 《论语》中有一段话:“子曰:知者,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我认为,这段话暗示着古代中国人和古代希腊人的不同。中国是大陆国家。古代中国人以为,他们的国土就是世界。汉语中有两个词语的可以译成“世界”。一个是“天下”,另一个是“四海之内”。海洋国家的人,如希腊人,也许不能理解这两个词语竟然是同义词,但是这种事就发生在汉语里,而且是不无道理的。 古代中国和希腊的哲学家不仅生活于不同的地理条件,也生活于不同的经济条件。 由于中国是大陆国家,中华民族只能以农业为生。甚至今天中国人口中从事农业的估计占 70%-80% 。在农业国,土地是财富的根本基础。所以贯穿在中国历史中,社会、经济的思想和政策的中心总是围绕着土地的利用和分配。 在这样一种经济中,农业不仅在和平时期重要,在战争时期也一样重要。战国时期(前 480- 前 222 ),当时中国分成许多封建王国,每个国家都高度重视所谓的“耕战之术”。最后,七雄之一的秦国在耕战两方面都获得优势,结果胜利地征服了其他国各国,实现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统一。 在中国社会、经济思想中,有所谓的“本末之别”。“本”指农业,“末”指商业。区别本末的理由是,农业关系到生产,而商业只关系到交换。在交换之前,必须先有生产。在农业国家里,农业是生产的主要形式。所以中国古代的社会、经济理论和政策大都是主张“重本轻末”的。 从事末作的人,即商人,因此都受到轻视。社会有四个传统的阶级,即士、农、工、商,其中最下一个等级。“士”,通常就是指当官有职位的人和读书人,“农”就是实际耕种土地的农民。在中国,这是两种光荣的职业。一个家庭若能“耕读传家”,那是值得自豪的。“士”虽然本身并不实际耕种土地,可是由于他们通常是地主,他们的命运也系于农业。收成的好坏关系着他们命运的好坏,所以他们对宇宙的反应,对生活的看法,在本质上就是“农”的反应和看法。加上他们所受的教育,他们可以把实际耕种的“农”所感受到而自己又不能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这些思想体现在中国古代哲学、文学著作中,或其他艺术形式中。 农民只能靠土地为生,而土地是不能移动的,作为“士”的地主也是如此,除非他有特殊的才能,否则他们只能祖祖辈辈生活在那个地方。这就是说,由于经济的原因,一家几代人都要生活在一起。这样就发展起来了中国的家族制度,它无疑是世界上关系最复杂、组织极有序的制度之一。在儒家学说中,有相当多的内容是论证这种制度合理性的,和对这种社会制度加以理论说明的。 古代家族制度是中国社会制度的直接体现。传统的五种社会关系: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其中三种是家族关系。其余两种,实际是家族关系的扩展,因此也可以按照家族来理解。君臣关系可以按照父子关系来理解,朋友关系可以按照兄弟关系来理解。通常人们也真的是这样来理解的。但是这几种不过是主要的家族关系,另外还有许许多多。公元前有一部最早的汉语词典《尔雅》。其中表示各种家族关系的名词有 100 多个,而大多数在英语里都没有直接相当的词。 由于同样的原因,祖先崇拜也发展起来了。居住在某地的一个家族,所崇拜的祖先通常就是这个家族中第一个将全家定居此地的人。这样,他就成了这个家族团结的象征,这样的一个象征又是一个又大又复杂的组织必不可少的。 儒家学说的大部分内容都在论证这种社会制度的合理性,或者是这种制度的理论说明。经济条件打下了它的基础,儒家学说说明了它的伦理意义。由于这种社会制度是一定的经济条件的产物,而这些条件又是其地理环境的产物,所以对于中华民族来说,这种制度及其理论说明,自然的。因此,儒家学说自然而然成为正统哲学。